竹马成双

我爱万万人,亦爱你

【殊琰】向来痴(2) 部分abo设定

请确定你做好了被雷焦的准备……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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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呼!天难谌,命靡常 §

世间奇异之事古怪难言,一遭遇上,几令人恍若梦中,不知蝶与周庄。

梁帝既下了令,原本一向清闲无事的浑仪监忽然便忙碌起来,观星序时、查阅典籍,一拨人悄悄进了山察探,一拨人四散民间,访寻些奇闻异事。琅琊阁也遣了人去,只是老阁主和少阁主都不知踪影,只能无功而返。

林殊在宫里头住惯了,没有哪里不适,每天只陪小帝姬嬉闹,感情迅速加深。

太后早几日就去了行宫疗养,梅长苏带着一堆人回了廊州,其他人皆不常往宫里头来,就这么,除了蒙挚、萧景琰外加一个高湛高公公,竟然没人知道林殊的事情。

这也是萧景琰和蒙挚的打算,越早将人送回去越好,省得梅长苏见了,触景伤心,还要在林殊面前装来装去——不装就得说实话,但真相,便是梅长苏也肯定不想让他知晓,平添许多烦恼。

因而就两头瞒着,把林殊的身份捂得死死的。

大梁宫里如今炙手可热的公公高澜是高湛一手带出来的,把老高公公的本事学了十成十,绝不多嘴,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知道了也只当不知道,是人是鬼,陛下不是说了么,春猎时不慎伤了林公子,于是带回宫中修养。

理所当然,这林公子就住了下来,而且陛下放纵,出入无禁。有一回帝姬冲撞了人,还得了训斥——这就令宫中闻之色变了。其他恩宠不提,这位梁帝生性宽仁,些许纵容只当做伤人的补偿,可帝姬是什么人?陛下的独女,大梁的储君,这会儿竟须得对这位林公子毕恭毕敬了。

纵然后宫两年来经了几次风波,人人低眉顺眼小心恭谨,嘴都闭得严实,但陛下已登大宝,却仍旧身侧无人,后宫空虚,只有刚寻回来的小帝姬承欢膝下,任是再怎么心思无二的也都忍不住琢磨,这莫非……

宫墙森严,风月旖旎,越是不相称,越是晦暗地兴奋。而且你瞧,这位林公子,也姓林。愈发言之凿凿,暗香浮动。虽没有一丝风声走漏到外头,但人后窃窃,到底是流传了起来。

琅琊阁专门做情报生意,江左盟亦是江湖霸主,兼之有麒麟之才的江左梅郎去金陵城搅弄了一番风云,对金陵城的情报掌控也就越发完善。

梅长苏这次回廊州,不为别的,只为搬家。好歹住了十几年,一手培植起了江左盟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一朝卸却重担重归真正身份,无论如何也该将后续事宜妥善处理,便拖家带口的又回来了。

可没想到一去不过十余日,金陵便有加急的消息递到手上。

黎刚神情古怪,甄平面露尴尬,推诿几回,最后去求了宫羽,这种事情,他们万万是领会不来,也劝解不来。

哪想宫羽看了根本不当回事,风流艳事,附会之说。开玩笑一般说给梅长苏,梅长苏也不当回事。

结果五天后,来了第二份消息。

宫掖秘传,林公子夜宿陛下寝宫。

宫羽姑娘拿捏不定,秘传,那不是有可能误传吗!小意禀告,梅长苏反倒笑她,不必上心。

再过五日,金陵秘闻又至。

黎刚已经不敢看了,给甄平,甄平道难不成我就敢看?正巧晏大夫路过,看他俩你推我我推你,一把扯过来念。

御花园宫人皆见,帝姬冲撞林公子,陛下斥责。

完了随手塞黎刚怀里,评论说小孩子就该好好管教!

二人舒了一口气,道那就一齐去禀告。

梅长苏听了似也没在意,神情平静地倒水品茶。宫羽在一旁抚琴,优雅安静。黎刚甄平心下暗喜,这总算可以放心了。结果飞流抱着花刚进来,咻地就往外飞,花撒了一地。只露了半张脸,怯生生扒着门框道,苏哥哥,不生气。

宫羽只好停下来,帮两个人解围:“帝姬年幼,难免有失礼的时候。陛下素来看重帝姬教育,实属应当。”

难免有失礼的时候……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梅长苏就想小帝姬对着他“先生好”“新庭见过先生”“先生说的是,新庭知错”,恭谨驯慎,挑不出一点儿不对。

若然真的是个太傅帝师,看到学生这样,自当欣喜万分老怀大慰。可梅长苏不是,每当他想伸手抱一抱小帝姬,新庭虽没有不愿,却很不习惯,僵着身子小心翼翼,生怕把他压着累着。

他就在心里琢磨,新庭这么乖,怎么会对着别人失礼?萧景琰又怜惜她从小受尽委屈对不起她,平时很是宽容,怎么会为了一点失礼就斥责她?

五个人分布屋里,一室沉闷。

最后黎刚擦了擦汗,嗫嚅道:“晏大夫说了,小孩子就该好好管教……”

这次彻底戳了梅长苏的肺管子,恼火地放了杯子就说,“我女儿……”话刚出口察觉不对,已经晚了。

门口蔺晨拎着飞流伸长了脖子一路进来,就差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上。

“哎哟我没听错吧,你女儿……”蔺大公子干情报行业日久,好奇心天下数一数二,这下听见个惊天大八卦哪能罢休,拿着扇子直戳梅长苏,“诶诶,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梅长苏神色镇定,根本不理他。

黎刚、甄平、宫羽三个早就懵了,茫然地看着梅长苏,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嘿说话啊,这一个两个三个。飞流,来,你告诉蔺晨哥哥,他们刚才在讲什么?”

飞流左看看,右看看,拼命摇头。

“好,不说是吧,我有得是办法!”飞身出去溜达一圈,他刚才可还听到了个晏大夫。

一盏茶不到的工夫又飞身回来,这次也不调笑了,神色郑重,态度正经。可饶是他舌灿莲花机敏急智,此刻思来想去,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拿晏大夫来救场:“咳,小孩子嘛,是该好好管教。”一边说一边往外退,“大家都散了啊散了,人多气闷。”另外几个立刻手忙脚乱跟着往外撤。

梅长苏看得冷笑,一面想,姓林是吧,姓林有什么用?天底下姓林的多了去了。

继续老神在在有条不紊地处理手上的事务。

五日又过,金陵没有消息来。

众人长舒一口气,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逾三日,金陵有信。

蔺晨说得了直接拿给他吧,该来的迟早得来。

林公子自请教习di姬弓马骑射,帝允。帝姬执太素礼而拜,帝无所言。

好一个帝无所言。

蔺晨看得右眼皮都跳了三跳,只想问这情报谁写的,太特么会抓重点了。

本朝制,太古以降,道分阴阳,又衍化元天、绵微、玄牝三者,人伦惟始……故以太初礼拜天地,太素礼拜君亲师。

一般来说,这位林公子教习di姬,行个太素礼拜老师是没什么,可问题在于萧景琰也在场。

本朝祖制又云了,既拜君亲,执弟子礼而待师。

君亲,光是君或亲都不行。这就是告诉皇子帝姬们,在父皇面前,不必用太素礼拜老师,执弟子礼恭敬相待就可以了。

如今君亲既在,帝姬不必执太素礼拜师……那只能,执太素礼拜父母。

偏偏帝还无所言,那不相当于默许吗!

这简直是要坐实所有小道消息野史轶闻呐,在场诸人敛眉垂目,恨不得就此隐身消失。

蔺晨顶着众人的期待和梅长苏的压力开口:“要不,咱们就别搬了?正好廊州你也住得习惯。”

听得宫羽恨不得拿琴弦勒死他,话是这么说的吗?人家帝姬那可是亲生的!虽然是不太亲……但也不能就这么认了别人当爹吧!

梅长苏直直盯着蔺晨,目光轻柔,神色和婉,饶是以琅琊阁少阁主这样的脸皮和定力,都不由心中发毛。

“你提议得很对。”良久,梅宗主微笑道,忽然话锋一转:“所以,你心虚干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我心虚?我心虚干什么,又不是我女儿,真是的。”其实还是虚。

过一会儿实在扛不住了准备招:“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敢信但萧景琰人已经派到了琅琊阁连我爹都找上了——”

“林殊是吧。”梅长苏平静到平淡地打断他。

剩下黎刚、甄平、宫羽三个又懵了,飞流拽着蔺晨,像拽救命稻草。

蔺晨倒是恼火起来:“你知道你不早点说,看我们这么提心吊胆有意思吗你!”又问,“那还搬不搬家啊?”

“搬,怎么不搬。”云淡风轻,卓然清华,可得天下之才,“下午就走,回金陵。”

不回去怎么能亲眼看看,究竟是一个怎么样十成十像的“林殊”,能哄得萧景琰都相信了。

他这边浩浩荡荡上路,林殊兀自在宫里头和小帝姬玩儿得好。

自从他这几年逐渐接掌军务,诸事繁杂,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一阵,加上本来他就打定主意要探出个一二三再说,因此自己也不急,只悠哉悠哉陪着新庭,和梁帝打打太极、叙旧兼套话。

新庭这边练了一上午握弓执箭,累得浑身酸痛,放下弓就伸手,要抱。

她以前从不这样,连萧景琰都最多是扯扯袖子、偎在怀里撒撒娇,对着林殊倒像是只有三四岁的小娃娃,亲昵得很。

“抱不动了,”林殊牵着她,“你这一个月窜了一大截,比长稻子还快。”

他起初只当新庭身量小,孩子长快长慢都是正常的,纤细秀气的小姑娘更是很多——但不过数日,孩子就窜了一截,长得太不正常了。

梁帝却很欣喜,一问才知道,新庭先天有不足之症,当初为了保命,长年累月灌了不少药。后来病好了,药力却沉淀郁结,弥散于肺腑四体,抑制了正常生长。太医诊治以后说别无他法,只有让小帝姬多动多跳,令药力自行挥发,方能恢复。

因此在这宫里头,让帝姬玩儿得尽兴就成了头等大事。但偏偏帝姬性格沉静,恪己守礼,从不与宫人嬉闹逾越,对着祖母太后也平心静气地陪伴,只有和梁帝相处时方活泼些。

梁帝头疼此事,本定了规矩要小帝姬每日锻炼,结果小帝姬不言不语红了眼眶掉了几滴泪,也就算了。

林殊只当萧景琰宠溺太过,萧景琰却不便与他讲实话。

相处数日,他已看出来,林殊那边只怕与萧景琰出了什么问题,不仅没有新庭,甚至在不在一处都难说,因此见他误会新庭父母之事,也不多言。

新庭确有不足之症,当年事出紧急,也没有别的法子。后来为了保住她性命,更是藏在南海的水月庵之中,做个孤女。

庵主是个仁慧慈悲的出家人,清晨推门而出,见庭阶之上有一襁褓,信物全无,只有纸条上一个“林”字,便知这是求她救命了。

抱了孩子回去,烧了字条,就吩咐大弟子准备婴孩食物外加煎药。万一将来身份暴露,元天必然是活不了的,只有装成个玄牝,或许能博一份心软。一来毕竟是个从小舍出去的孩子,二来玄牝女子大多性格柔怯,身体荏弱,构不成威胁掀不起风浪。

婴孩初生,元天与玄牝女子即可辨认,其他只待日后年岁渐长,逐渐分化。

如此养至周岁,药力改换毕竟不是长久之事,就减轻药效,装成绵微,将孩子混入水月庵名下善堂。其间收留接济孤寡,往往军中遗孤也都由朝廷主持送入其中,正好隐藏。待长到八九岁,再以水月庵挑选弟子的名义接回庵内——水月庵收弟子,都是挑五六岁的女童,因药力抑制生长,孩子正好混进去。如此偷天换日,抹去年龄,明面上亦有了身份。

便是当真追查起来,外头看起来是个五六岁进庵的绵微,实际是个八九岁的玄牝,因为玄牝女子荏弱,往往受欺凌,如此也说得过去。至于真正天家血脉、元天之身,层层掩盖,已不得见。

待旧事渐老,可保一生平安。

新庭至今仍然记得她被带进庵中的那一日,在善堂中探望过她几次的师父温和柔软地微笑,指着新抽了芽的树对她说:“木生于庭,春色如新,你就叫新庭吧。”

那一刻她才有了名字,像新生的小树一样立在日光之下,不用战战兢兢地活,小心翼翼地瞒。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大概是个见不得光的人,不曾断过的药,善堂嬷嬷有意无意的提醒,把自己藏起来,藏好,乖一些,软弱一些,好好活下去。

她很听话,很乖,时时刻刻警惕着。有一年夜里,她半夜突然惊醒,一个人影立在床前,她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看匕首雪亮的光,看怜悯和犹疑,看到天光大亮,鸟鸣叽喳,师姐们起身走动,终于闭眼睡去。

她到底是谁呢?

也在心底偷偷问自己,她犯了什么错,要这样艰难挣扎苟活。

后来终于明白,九天阊阖开宫殿,她的家原来在那儿。

父皇牵着她的手拜见祖母,祖母既慈祥又和蔼,却仍然很陌生。只好把父皇的手握得再紧一点。

往年例行巡防换营,靖王殿下途径南海,往善堂抚恤将士遗孤,她也曾在一群孩子当中见过几次,是位心肠很好的人。

原来就是她的父亲了。

如今是父皇。

她是大梁唯一的帝姬,皇长女,金枝玉叶,其贵难言。

然而在新庭心里,她依然是那个夜里睁大眼睛乞求铁石心肠中一点怜悯的小女孩儿,既卑微又无力。

她依然害怕。

便只好客气地待每一个人 。

除了那天父皇说,新庭,你先和这个哥哥玩一会儿。她第一次被父皇丢下了。但那个哥哥把她抱起来,抱在怀里,对她笑,很喜欢她。以前只有父皇和苏先生这样做。

她也很喜欢这个哥哥,就问他是什么人。

他说他叫林殊。

林殊。

她知道这个名字,没人告诉过她但是她知道。

那是她的父亲。

父皇说苏先生是她的父亲,可是苏先生明明姓梅。

麒麟才子,琅琊榜首,江左盟的宗主。

新庭什么都知道的。

木生于庭。

她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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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牢记:
我们是家庭伦理剧,狗血洒一地。
对坐相yy,扯淡请入席。
bug赶紧提,早提早圆来得及。
……这ooc得我都不认识了,心累。新庭总算交代得差不多了,养孩子怎么可能没有这样那样的事呢~还是从小到大没爹没妈突然就成了帝姬的娃(x
小帝姬每天都是大写的懵逼,谁是我爸,我爸是谁(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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