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成双

我爱万万人,亦爱你

【穿来穿去AU】何以销永年(1)

高能结局后穿到无插件正常世界又穿回来

设定以此篇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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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却似大好了。

风从窗子扑进帘帷,明亮通透,梦也是飞驰的,忽忽天地,一霎又落回肉身。

她吃力地挣动,光线在眼皮上,像惊起的蝉翼。皇帝深玄衣色大片模糊,轻烟雾拢似的画面。

比霍然起身的皇帝更近的是另一种无法分辨的灰白,惊疑急切。她试图去抓,身体沉得动不了,两块颜色倏忽便换了位置。

皇帝应该是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思绪仍然在变幻交错的时空中游游荡荡,一会儿是喝下去的那杯酒,一会儿又是苏宅里凉掉的茶。主人探究而戒备,她却只觉好笑,成竹在胸地锋芒相对,遽然陡转情形,所有自作聪明也都变做讽刺。

她在一瞥间悉获了皇帝为她熟知的面容,镇定的、威仪孔时,天子静穆渊肃的目光令他与青年郡王迟疑而温柔的影像截然分开。她的记忆复杂混乱,那些沉落在知觉罅隙里的时光则是一场更遥远无凭的梦,梦中骇然,醒后却渐渐失真。

皇帝的声音终于像水浸入沙子般地渗进她的脑海,带着某种易碎的小心。“……新庭?”仿佛她刚来的时候,皇帝牵住她,像摘下一朵花。

脚步声纷杂匆促踏来,她昏昏沉沉,只觉皇帝退让开,另外一些人拥上前,大约是太医,折腾了一阵,然后有轻微的交谈声。

她在这样众人围簇的场景里很轻易发现了退到一切之外的客卿,永远如此,影子一般伴随在皇帝身边。他同样望过来,不时回看,似在犹豫,最终抛却了聆听这场看起来与他无关的诊治结论,朝她走过来。

立时满屋子的人仿佛齐齐停了一霎,目光集聚在这个身影上,一个较一个意味深长,似乎人人看透真相。

客卿在床畔停下,面目不清,但神色凝重而冷静,似乎并不如何欣喜。新庭可以想象片刻后宫中又会多出怎样的流言,毒杀、恩宠、天幸,谁都没有说话,每个人心知肚明。

皇帝屏退左右,他才伏低了身子缓声询问:“新庭?”

她动了动,喉咙里挣扎着发出一点细微的气音。

皇帝急步过来坐在身侧,握着她的手,轻拍安抚。

然后她听见低却平稳的语调:“不然你先出去。”像一把刀拔出来,快速划过喉咙,一点血也没有,人就已经断气。

她呼吸急促,愈发挣动得厉害。

皇帝顿时慌乱起来,匆匆接过对方递来的水,依言慢慢给她喂了一点儿。

在这样近的距离里,她才恍然大悟地察觉到两个人相似的压抑。皇帝并无倦怠衰败的景象,依然春秋鼎盛,他一生经历无数骤变,到如今强悍坚忍地掌控着自身的悲恸,将之摒除在政事而外。她以前不明白以皇帝的性情,怎么能做到这步田地,这刻思绪却忽然闪电般勾连起蛛丝马迹,伏线千里地指向答案。克制地退让、恭谨的温和、垂眉敛目,她曾经以为那是给帝姬的礼敬,其实不是。

她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不辨灰白的眼睛努力睁开,正好看见客卿消失在帘帷外的一片衣角,而皇帝专心瞧着她,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

她觉得羞愧。

在确然无数遍怨恨过这生命之后,猛然惊觉自己原来这样为人所爱。她生来也不是某种罪过,活着也不是多余的牵绊。

她错得太远,太离奇,本该一头撞死南墙,却竟然有回头路。

父母活她一次,老天活第二次,以为死到临头,父母却还要活她第三次。

她自以为用力、实则轻得幼鸟初绒一样触过皇帝宽袖,窗外的花簌簌落了,云遮来眼前,床畔一时明暗。

父皇。

皇帝拂去她枕上散落的发丝,掖好被角,很安静地起身离开了。帝姬入睡时不得有人近身,是年幼时养成的习惯。

出了偏殿,客卿候在外面,低声问,“睡下了么?”

略微拨开帘帷,往里面看了片刻,方和皇帝一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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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梗文自取!

老天活第二次和不得近身都是有人来杀她那回

这简直是我写过最难的东西,中间看了一遍《红头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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